流亡的地獄之族

日本是個工作壓力很大的國家
如果你走進超商站在冰櫃前
你會發現有許多不同種的咖啡還有提神飲料
所以也不知為什麼日本人下班後
很喜歡呼朋引伴的去喝上幾杯
如果找不到人也沒關係
獨酌的人多的是

在一些日本電影中
都會看到這樣的場景
男子一人或數人
在寒夜中喝著燒酒
然後攤上黑輪的熱氣冉冉上昇
映照著攤外紅色的燈籠
而在日文中這樣的攤子就叫做屋台

屋台是博多一帶的特色
每天約莫下午五點
許多屋台便開始在路邊備料等著營業
這裡的屋台都是合法的
所以有好幾個地段都會有成列的屋台
夜晚行經
所聞盡是酒精所翻騰出來的情緒與話語
據說還有賣義大利菜的屋台
只是旅遊書上沒有標明

對不會說日文的我們而言
要在屋台吃飯實在有點冒險
反正一皮天下無難事
看準目標之後
我們就在這個屋台坐了下來

兩個男生大聲的迎客
接下來就有些尷尬了
這裡可是沒有菜單
你眼睛看到什麼就有什麼
你眼睛沒看到什麼也不一定沒有什麼
所以當我用盡方法點了一碗拉麵之後
兩個男生終於瞭解眼前的人原來是異鄉客
點了一碗拉麵之後膽子也大了起來
看著種類不多的黑輪也隨手點了四種

這時候才開始打量這屋台的陳設
廚房簡陋

所以也不需要對食物有太高的期待
黑輪上桌
碗中堆著蛋、大根、高麗菜捲還有個豆皮袋


很意外的是大根沒有爛
一口咬下還有些硬度
而且這湯頭還頗鹹

不過坐在屋台倒有種很自在的感覺
試想在一天的工作之後
面前一瓶啤酒

幾樣黑輪
今朝有酒今朝醉不正是如此？

接下來看著廚房在煮拉麵
其實跟家庭沒有什麼兩樣
把麵條丟到小鍋中幾分鐘
然後撈麪放料
上桌前還灑了點東西
嚴格說起來
這碗拉麵看起來很像加強版的拉麵道豚骨拉麵


而加強版的意思就是加了叉燒

沒想到味道也還真有點像
只是大概是為了讓酒客略帶麻痺的味覺迅速復甦
鹹度已經超過了我能容忍的範圍
無論如何這碗湯我是無福消受了

過沒多久
我又發揮了手指功點了兩個串燒
一串雞胗一串軟骨
屋台的兩名男子邊做事邊留意行經的路人
當微微的焦香味傳來時
串烤上桌了


這地方串燒的食材新鮮
烤工也不錯
不過味道跟我預期的不太一樣
串燒上面沒有濃厚的醬汁
這一攤的串燒居然是沾醋食用的
還好醋不嗆
決定另外加點了烏賊頭還有油豆腐


烏賊頭老了點但是油豆腐倒是吸滿了湯汁

接下來要擔心另一個問題
就是這邊沒有價目表
點了這許多總價是多少卻毫無概念
正巧
坐我對面的一男二女要結帳了
只是我萬萬沒想到
那個數字我聽的懂
而且讓我聽的心驚膽戰
三個人吃的不算多
居然要價八千多日幣
不過三個人馬上掏錢分攤
然後把酒飲盡把煙抽完
對他們而言
今天已經正式劃下句點了
明天又是另一個新的開始
等一下他們或許要去趕最末班的電車
在日本
你如果坐過一次最晚班的列車
車廂裡面的酒精氣息絕對比白天要高上許多

而我的旅程也即將結束
那麼總共需要多少呢？
簡略計算
男子在紙上寫了四個阿拉伯數字

看到第一個數字時心情寬慰不少
1800日幣
在物價高昂的日本已經算是可親的價格
一路走回飯店
路邊的屋台依舊熱鬧非凡
而夜已經慢慢的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