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亡的地獄之族

一路向北
車裡面放著Pet Shop Boys的音樂
當路邊出現【三義/苑裡】的指示牌時
心裡面忽然震動了一下
一些很久遠的記憶模糊的浮現
年少時曾經對城市厭煩過
沒有課的時候
就一個人到台北車站
選一班慢車選一個站
然後在海島上緩慢的移動
到了定點之後
在車站附近晃晃
再搭慢車回到台北
而苑裡
我曾經停留過

只是停留的方式跟原因倒也有些無奈
因為是要讓莒光號先行通過
所以慢車也只能在月台上靜靜的等待
時已入夜
只覺得有風但潮聲仍遠
而莒光離開之後
慢車才很卑微的搖晃著前行
之後
我對苑裡的印象就完全空白了
即使二高上來來回回
也從來沒想到拜訪這個地方
沒有原因
方向燈一打
我從交流道離開了高速公路

苑裡不大
在車站附近繞了一圈
就大致決定想吃的東西了
我先走到「金光肉圓」

這裡的東西很簡單


肉圓、魚丸羹還有香腸
肉圓不大而內餡也不花俏


大概習慣了北門口的口感
總希望外皮能酥脆一些

魚丸沒有彈性


但羹湯卻是我喜歡的酸度
不需要再另外加醋
至於香腸會先進油鍋回溫一下然後切片上桌


味道不錯
而這家店的門外三不五時就會有人車經過要外帶

三樣東西只要七十元
非都會地區的價位總是令人安心

走幾步路
我的下午茶還沒有結束
「聞香下馬」是苑裡的另一家小吃名店

以鯊魚料理而聞名
午後的店內沒有客人


老闆把鍋蓋一個一個的掀開做介紹
菜都是冷的
但是這樣的天氣
卻能讓我感到一絲涼意
店裡的招牌是滷土黃魚
但老闆說最近的土黃魚太瘦
所以這一陣子改用香魚
在滷煮了三天之後
香魚靜靜的安息在醬汁中


另一鍋則是福菜肉丸

這是北部的客家口味
苦瓜更是像玉飾般的陣列

另外加了一個鯊魚煎餅
白飯上桌

老闆說最好的吃法

是把福菜肉丸壓碎後跟白飯攪拌在一起


這樣子鹹味就會被中和
果然這樣整碗白飯有甘有鹹
好吃的很
苦瓜雖然只有一小塊

但微微滲出醬汁的香氣
已經讓我猶豫是不是要吃第二碗飯

滷香魚已經軟爛


稍用筷子觸碰即形分離
味道就還好
畢竟香魚還是火烤最為夠味
至於鯊魚煎餅反而普通

有趣的是吃完要結帳了
老闆才說這邊的羊蹄筋也很不錯

還好碗盤還沒收走
趕緊追加一份
果然有咬勁也沒有羊臊味


拌著薑絲一起入口倒也快意

吃完之後在街上閒晃
每經過一戶
如果屋內有人就活生生的像是定格的畫面
才剛要五點
我想著是否該到海邊走走等著落日
但是我得繼續趕路
或許下次來
我應該坐上慢車
然後悠悠的想起多年前的夜裡
一個少年等候著莒光列車的通過
而四周只是一片靜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