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亡的地獄之族

七月十一日早晨
我離開京王走向地鐵時
還渾然不知自己的疏失
將使得這一天的早餐毫無記錄可言……

走進魚橫丁
躲過圓盤車繞過觀光客
我又站在高橋門前等待開業
看著門上貼的菜單
身後居然有人對我用日語問話！
轉過頭來看是名男子
要命的是我聽的懂那個問題
問的是高橋開店的時間
比手劃腳最後說了英文
沒想到男子可以用英文溝通
於是短短的時間內我們閒聊了一會還交換了名片

終於鐵門拉起
高橋先生看見我一點也不驚訝
今天我點的是海膽定食以及「魚汁」
所謂的魚汁就是魚湯
而服務人員把小缽送上的時候
我察覺了內容物的變化
而這也同時象徵著我的身份也有了變化

一般而言
當客人點了定食後
服務人員會馬上送小缽還有新香（漬小黃瓜）
小缽的內容物通常為滷蘿蔔絲還有里芋
但如果是熟客的話
小缽裡面會多一塊南瓜
這是我觀察幾天後所得出的結論
看著那一塊南瓜
有些事情就不證自明了
才想到這
我的悲劇正開始悄悄起幕

把相機拿出
我興奮的要拍下第一個熟客小缽
轉到ON相機沒有任何反應
再開一次依舊如此
就在這時
高橋先生忽然從冰箱拿出一小碟東西放在我面前
然後很快的寫下幾個字
﹝富貴豆 FU KI MAME﹞
這是另一個常客會獨享的小菜
但是內容有點超乎想像
是甜納豆加上很小的蝦子
弄不清楚這樣的組合跟富貴有何關連
而我終於發現
電池充好之後我竟然忘了放入相機
所以眼前的一切無法留存只能記憶

海膽很新鮮
但是甜度稍差
我把海膽全部移到飯上變成海膽丼
魚汁使用金目鯛的頭
相當鮮甜
不過我還是想在裡面放點薑絲
這魚湯也是有限量
就在我跟另一位客人點單之後
服務人員就把菜牌從牆上撤下了

而這一天的早餐
除了相機沒放電池之外
近乎都是美好的
我認識了一位日本朋友
品嚐了新鮮的海膽以及魚湯
我的小缽裡多了一塊南瓜
這塊南瓜讓不會說日語的我
有了份感動與溫暖

七月十二日 星期六
檢查好相機的電池才出門
而週末的築地熱鬧異常
我站在高橋門前
今天的門面卻有些不一樣
因為張貼了排隊路線圖

1到16標示的清清楚楚
站定了第一個位子
很快的有人在我身後排隊

鐵門拉起我們魚貫進入
七點半剛過
店內客滿而門外還有人在等待
而原來的服務人員進入廚房幫忙
外場則是多了一位我沒見過的服務人員
我點了煮魚定食
打算吃完之後早點走人
服務人員依序送上小缽
而在我的小缽中
那塊南瓜依舊金黃的帶來香甜


雖然忙碌
廚房裡還是不時傳來高橋先生有力的聲音
而今天有可能是我行程最後一次的築地行了
因為禮拜天休市
禮拜一早上十一點就得check out
回台灣之後
我還是會恢復黑咖啡與三明治的早餐
彷彿談了一場短暫的戀愛
激情過後還是要面對生活的萬般無奈

煮魚上桌

芽蔥青綠的在魚身上排列

魚的鮮度光看頭部就可得知

燉煮的恰好


所以魚肉的鮮嫩一吃就知
我把整條魚清的乾乾淨淨

不過還是欠缺一份優雅

起身付帳
高橋先生還是大聲的道謝
我想說再見
說不出口
而只看到門外等待的人的臉

出來之後魚橫丁的人已經有些擁擠
我走到「小田保」點了個豬排飯


這家店名不經傳
並不是觀光客會來造訪的地方
但是在tsukijigo先生的網站中出現了好幾回
一吃驚為天人
因為豬排肉質軟嫩外皮的酥脆剛好
我只花了近七分鐘就吃完了整碗丼飯
而這是我的第二份早餐
「壽司大」排隊的人群已經蔓延開來
週末的築地除了熱鬧還有些紊亂
而我跟高橋的距離是越來越遠？
或是越來越近？
很難說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