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亡的地獄之族

隔了一週
再到彰化開會
結果順利且比預期來的好
雖然沒有什麼狂歡的心情
不過懸宕的情緒稍稍得到抒解

於是心念一動
車又往鹿港行去
為了這個會從昨晚開始粒米未進
在放鬆之後
胃才開始透露出飢餓的訊息

停好車
我決定先到第一市場吃點東西
「老全」這個攤子賣的東西有點特殊

首先是豬血湯麵線
就是一碗清湯麵線可加上豬腸還有豬血
天氣熱
只好忍痛不點熱湯類的
於是我點了高麗菜飯還有Q六仔麵
那個六字還有個提手旁
我一直還是不知道那個字的意義
高麗菜飯除了菜之外還有些蝦米

吃起來清淡
而這碗麵是已經先拌好的乾麵

加上豆芽淋上蒜汁
也是簡單能填飽肚子的東西

胃裡面總算在咖啡之外有了碳水化合物
我決定去九曲巷走一走
每次來這裡都會有些興奮有些傷感
傷感的是這樣的建築還能維持多久的原貌？



興奮的則是走進巷中不知會遇見誰？
陌生人的不期而遇
若是用緣分來解釋又濫情了些
如果用必然性來解釋又嚴肅了些
那麼你告訴我
相遇是為了什麼？

走進巷中
就會想到「九曲巷中風不入 十宜樓上士閒吟」

而這樣的寫照只有前半部依然適用
因為九曲巷中空氣跟時間好像都是靜止的
十宜樓上則無士無白丁


走著走著好奇兩旁的住家是否有人
才剛想完轉個彎
就看到一位老太太站在家門口背對著我


說也奇怪
老太太就維持同樣的姿勢動也不動
而今天真正相遇的
則是在另一端出口的歐巴桑


相遇 讓身
從此二人又是咫尺千里

走的一身汗
還是回到第一市場來吃冰
這家攤子就在市場的入口
坐在攤前要了一碗綜合冰


老闆娘手腳極快的將冰送上
冰裡面有四樣配料

米苔目、粉條、粉粿還有綠豆
料給的豪爽
而老闆夫婦手不曾閒著
老闆忙著將粉粿切塊裝袋

若有客人外帶則附上一袋刨冰
老闆娘則是忙著打包刨冰
裝好之後手一旋
一些冰珠還會四散飛濺
坐在攤前的我不以為意
反倒希望老闆娘來個天女散花也好
過沒多久
老闆娘居然從攤下抱了一大罐的漬鳳梨上來
閒話少說就再來一盤鳳梨冰吧


吃完兩碗冰
我決定要往停車的地方走
才剛到路口
就被個檳榔攤吸引

沒有西施也沒有俗麗的燈光
老先生就坐在亭仔角
一張桌子一張椅子
而我的目光怎樣都無法從那張藤椅移開
從色澤來看
藤椅最少有二十年以上的歷史了
任何器具只要跟人體有過接觸之後就會留存記憶
所以新品充其量就是個初出茅廬的小子
但這把藤椅卻像極了無言的智者

走進天后宮轉了一下
拍了幾張照




接著要到廟門口吃點東西然後離開
這個攤子賣的東西很簡單
但是我會來的原因跟人有關
因為老闆醬色的皮膚跟白色的汗衫



純然就是一個勞動者的形象
如果沒有長時間在陽光下曝曬不會有那樣的膚色
曾是老農或老圃都不重要
我一定有不及他之處

我點了肉圓還有碎肉湯
肉圓的皮帶有Q勁

內餡雖然簡單但是肉質新鮮
而所謂的碎肉湯


就是把一些部位不好
或者切邊剩下的肉當作湯料
肉質不好但是誠意到了
從鏡頭下看著老闆
再簡單的東西都美味了起來

走回車子的路上
猛然想起
我今天吃的東西單一價都是台幣20
從高麗菜飯、刨冰以及肉圓等
每次付出兩個銅板
就可以換得飽足或是透心涼的舒暢
但這樣的價錢還能維持多久呢？
原物料的上漲都會對這些店家造成壓力
不知道再過多久
二十元或許就無法讓一個飢餓的人可以暫時止飢
二十元或許就無法讓一個揮汗的人可以獲得清涼

所以如果你有空
不妨多來鹿港走走
不需要太多的花費
就可以在酷暑中飽足
當然
還可以免費的跟歲月在巷弄在騎樓的角落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