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
氣球開始散佈在寺中
我們決定站在鐘樓的附近
好在跨年時數一數一百零八聲鐘響
日本佛教認為人有一百零八種雜念
所以希望藉著新年的鐘聲能去除這些雜念
而人越來越多
偶爾傳出了一聲驚嘆
那是因為有人沒有照顧好氣球
讓氣球提早升天了
還有外國人居然準備了酒跟杯子
打算跨年時飲杯慶祝
站在冷冷的風中
我不由得的開始回想這一年所發生的事情
喜也罷 悲也罷
放不下的依舊放不下
時間越來越近
驚嘆聲卻越來越多
我們也只能祝這些氣球的主人心願提早實現了
而東京鐵塔忽然轉換成冷冷的藍色
鐘樓的準備動作也紛紛就定位
當你看到東京鐵塔毫無光亮的時候
那就是2007年的最後一分鐘
整個增上寺內
氣球已然箭在弦上
最後的十秒就像是發射升空般的緊張
時間一到
氣球紛紛離手而去
在夜空中晶晶亮亮的飄逸
不管你的願望是什麼
都希望能夠心想事成
不過當第一聲鐘響時
我卻不由自主的笑出來
因為有些人站的位置不好
所以氣球掛在電線桿上或掛在樹上
但是笑容很快的就轉成一臉驚恐
還記得「初詣」這兩個字嗎？
寺外的人現在蜂擁而入想來參拜
如果你想留在原地不動
非常會有可能會被推倒
於是我們拼了命往外
就像在人群中浮游
碰撞推擠
那管男女那管老少
而且有些人明顯是喝了酒才過來
能躲當然就躲遠一些
至於鐘聲早就算不清了
總之呢
我的一百零八個雜念
應該還是如影隨形的跟著我
不過
走出寺外沒多久我們也經歷了一次初詣
因為增上寺不遠處有一座小小的芝東照宮
我們也跟隨著人群
進行著新年裡第一次的參拜
丟錢入功德箱
搖鈴
鞠躬兩次
手掌合拍兩次
再鞠一次躬
芝東照宮雖小
但也準備了清酒供參拜的民眾飲用
不喝酒的我
只因為工作人員笑容甜美
所以決定喝他一杯
我說的沒錯
一百零八個雜念還緊緊的跟著我勒
轉了幾趟車回到新宿
決定沿著都廳前的步道走回京王
夜已經很深
但在走入步道時不免驚了一下
不少遊民已經依序在步道裡安穩入睡
設備好一點的有紙箱可以擋風
不然就得穿厚一點
對他們而言
新的一年似乎沒有任何值得歡喜的地方
無家無業
能有的只是在夜空下能棲身的角落
我忽然想起那個從手中飛天而去的氣球
不知道裡面的種子會開出什麼花來？
而這個春季
如果我還有機會再到東京來
能不能讓我有這個機緣
跟那朵花擦身而過？
或許它運氣不夠好
沒能落在土壤裡
或許它運氣不夠好
沒能吸收到充足的養分
但是只要它能著土
就希望它能安安靜靜的開花
花朵不美不鮮豔也無妨
想到了鹿橋的「人子」
想到了SMAP的「世界上唯一的花」
而我奢望著那樣的一期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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