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月的第三個星期六
LUCIA要上佛學課
內容不外是拜懺誦經
而我根性駑鈍
也無心去探究自己的本來面目
所以一個人又來到大稻埕附近
停好車在涼州街上走了幾步
然後在騎樓裡的板前位置坐了下來
阿榮師傅看到我微微一笑
不過只是笑
倒沒有像上次一樣介紹些特殊的食材
我卻是看著另一邊的空位
心想著上次的歐吉桑大哥會不會再度出現？
天氣冷過幾天又回暖
騎樓裡並無涼意
滷煮小鮑魚再次的做為序曲
稍甜微韌的口感加上襯底的海帶
還有入味的鮑魚內臟
如果有喝酒的話
會是不錯的下酒菜
緊接著是日本生蠔
鮮度可以
前菜過後就是生魚片的隊伍了
而且第一道是個有趣的組合
金目鯛薄造加上鯛魚皮
薄造這兩個字有點勉強
跟河豚薄造相比有段距離
金目鯛的肉質帶點咬勁
辣蘿蔔泥加入酸橘汁
吃起來不失清爽
接著是干貝還有花枝
鮮度不是問題
不過花枝的刀工顯現出阿榮師傅有些忙不過來
鮪魚應該是黃鰭或大目
算是普通
接下來的海驪微炙後灑上岩鹽
油脂順口
接下來的出菜順序卻讓我不知所措
生熟之間沒有區隔大概就是台式日本料理的通病
所以還沒吃到壽司熟食就挺身而出了
烤明蝦相當鮮美
蝦頭內蝦膏濃郁而蝦肉有彈性
但是炸海膽跟炸干貝讓我悶了一下
干貝又重複出現
原本應該是壽司食材的海膽又提早出現
大概今天的食材無法多元
沒想到阿榮師傅倒開口問我
還記得上次那個阿伯嗎？
我心頭卻是一緊
因為不確定接下來的會聽到怎樣的訊息
阿榮師傅不快不慢的說
他現在人在印度要十天才會回來
老大哥的人生真是快意呀
「爐香乍爇。法界蒙薰。諸佛海會悉遙聞。」
LUCIA現在應該穿上海青跟同修們開了香讚
而我的第一貫壽司也在此時現全身
無須鐘磬
甜脆的平貝供養我墮落的靈魂
第二貫水針
這裡的醋飯還是有很大進步的空間
而且阿榮師傅捏的緊了些
壽司放入口中後無法自然的散開
接著日本赤貝算是今日的特選食材
一下子甜度跟鮮度就提上來了
甜蝦炙後做成壽司
鰹魚海膽還有勿仔魚
除了勿仔魚略帶腥味外
幾貫壽司都還可以
邊吃邊聽著騎樓內人來人往
於是我不轉身只移動了相機往人聲處
憑著直覺按下了快門
鏡頭裡有三人結伴而行
自然的走過騎樓
走過我身後
鏡頭裡有老大姐正看著手機
桌上有酒
也在我身後
阿榮師傅還是在料理台內忙碌
客人越來越多
LUCIA現在應該在佛前誦著經句
而我
在大稻埕的一個角落裡吃喝
最後一貫依舊是星鰻
可惜的是味噌湯裡只有豆腐
少了野生紅喉的加持
湯的鮮味頓時歸於平淡
另外加點了兩貫花枝
這一餐並不驚豔
但是吃的卻很平靜
付帳離開
走幾步路再轉個彎
到了「阿華鯊魚煙」
沒多想什麼
就走進店內點了一盤綜合還有一盤花生
不是沒吃飽
只是單純的想看些微醺的臉
幾乎每桌都喝酒
獨酌的人抿一口酒
然後眼睛空渺的看著周圍
再挾一塊鯊魚煙入口
大桌人多的就是邊喝邊吼
大家彼此勸酒
大概是年紀大了
沾醬的辣味讓我舌頭痛了起來
而這辣味來自於蒜頭
以致後來只單吃鯊魚煙而不沾醬
但滋味卻是一樣好
開車的我無法醉一場
於是在秋日的午後
我往迪化街行走
看看時間
LUCIA跟同修應該已經誦完第一部經
誦經結束後
他們都會把功德迴向給有情眾生
彷彿那是個公共財
任誰都無法獨佔
善念
永遠都可以穿透深沈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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