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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二日
中秋的前一天
城市中隱約有著歡樂的浮躁
團圓的時刻
我的行事曆上卻沒有烤肉或是聚會的符號
只寫著「10:30板橋殯儀館」
天上月圓
而地上的人卻得經歷生離死別
同事在八月二十六日急病去世
因為民俗的關係
在農曆七月之後才舉行告別式
家祭公祭的過程都有禮儀公司協助處理
儀式結束後
棺木封釘送上靈車
而再過不久
熊熊烈火將會渡化同事的軀殼
一切歸於煙塵
人去再無此身
中秋一過月偏西殘
而我卻怎麼樣都無法平靜下來
於是想來探看阿婆的近況
下班後來到埔里街上已近十點
在門外喚了一聲
阿婆捧著碗筷而出
生意還是冷清
整個攤子感受不到溫度
聊了兩句才發現阿婆的近況可不怎麼好
先生第三次中風
喪失了語言能力也無法自行移動
沒有力氣拿拐杖
而必須要靠阿婆的攙扶才能步行
一個瘦弱的身軀得成為另一個病體的依靠
生命的磨難在這裡繼續纏繞
桌子擺在路上因為路面而稍微搖晃
阿婆找了兩塊磚片墊著
還是會搖但也只能湊合
攤上近乎是空的
阿婆補了泡菜、蒜泥再拿些臭豆腐出來
又聊了兩句才發現
阿婆前陣子在攤前被單車撞倒
手臂上還有瘀青的痕跡
在做過斷層之後確定沒大礙
但一些皮肉痛在所難免
阿婆說著自己的傷勢及治療的過程
竟露出笑容HIGH了起來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阿婆笑得如此開心
當生活中無事可喜時
苦中作樂大概就是如此
臭豆腐下鍋隨著油溫轉色
我並不餓
在一旁等著裝盤
只想吃了之後讓阿婆早些休息
我想起了中秋前日的悲悽
我想起了金剛經
一切有為法真如夢幻泡影？
星月無語
空氣中有微微的秋意
入夜的埔里
很安靜也很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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